《模仿游戏》7月21日内地正式公映 |
片中的图灵,更像是一个福尔摩斯版的约翰-纳什,让智商成为了另一种性感 |
(文/淘金汉)在2011年好莱坞业内评出的未拍摄最优秀剧本黑名单上,《模仿游戏》排名第一。因此,导演莫腾-泰杜姆落实在大银幕上的《模仿游戏》,对于所有电影人来说都是一次令人敬畏的冒险--竟敢于在一部艾伦-图灵的全景式传记电影中,同时展开明面与暗面的交叉叙事,又不失机锋四处的幽默与内蕴独具的精神力度。《模仿游戏》完全不同于那些为天赋拖累、故作歇斯底里状的科学家传记片,这里的图灵,更像是一个福尔摩斯版的约翰-纳什,让智商成为了另一种性感。影片近乎神出鬼没的剪辑,让它远离了脸谱倾向的廉价感,也挣脱了最易被人诟病的流水账怪圈,就电影审美愉悦而言,《模仿游戏》做到了极致。
《模仿游戏》赢得了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 |
格拉汉姆-摩尔因《模仿游戏》而赢得奥斯卡最佳改编剧本奖,他在领奖台上的那句"Stay weird, Stay Different"(保持你的与众不同),曾一度被舆论视为史上最振聋发聩的获奖感言之一。但事实是,《模仿游戏》剧作的登峰造极,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抓住了图灵超乎想像的人生奇点,而是他对传记片的逻辑建设方式,保有足够自信的驾驭能力。
亦如《莫扎特》有愚蠢的萨利埃利作陪,《女王》需要面对横在面前的托尼-布莱尔,主人公与配角们的交互关系是传记片的永恒命门。《模仿游戏》形成爆炸性的剧力优势,也正是缘于图灵与一个群体之间产生了精密的磁场。这个"群体",包括了碎碎念的解密组男同事、智商情商双高的女主角琼、以及终生挥之不去的"克里斯托夫"。图灵与每个人物的关系发展都构成一次能量叠加,使得一个"性取向异于常人的天才用一个伟大发明提前结束了二战"的简单故事,蕴蓄成了一场既具探秘性质,又不乏情感驱动力的史实风暴。
《模仿游戏》每场戏的构建都十分细致 |
《模仿游戏》并无考据癖式的事件罗列,且规避了以图灵的成就为终点的传统结构,每场戏的构建都十分细致。譬如,图灵第一次被"初恋"从地板下救出之前,额头和眼角上铺满了灰尘,随后的光线几乎是他告别绝望的最重要时刻;多年后,当图灵披着睡衣在冰冷的机器前哭到颤抖时,你会发现,绝望这个回马枪可能是这个天才最令人肝颤的注脚。全片从未强调人物与场景的前后对比,但从谐趣、振奋、再到悲怆的情绪线却坦诚地告诉看客,所谓"人们认为的无用之人成就了无人所成之事",最大的悲剧在于"人们认为"。
片中的图灵是一个带有极客气质、聪慧而又并不孤僻的有趣男人 |
影片最明智的决定之一,就是在物色图灵的扮演者时,并没用常规化的俊俏路线,或是受尽屈辱一朝翻盘的神人形象来做标准。相反,我们看到的,是一个带有极客气质、聪慧而又并不孤僻的有趣男人。图灵由红遍全球的"卷福"本尼迪克特-康伯巴奇扮演,和《神探夏洛克》略带攻击性的演绎方式不同,"卷福"扮演的图灵,执拗中带着一点俏皮,但又并未坠入浮夸的呆萌套路,你可以感觉到图灵的喜怒微澜间隐隐夹杂着重重心事,即便在1939年和1951年两个段落内,他的外貌并未作显著区分,但眼神中的内容却迥然不同。扮演琼的凯拉-奈特利,在《谈心疗法》的病态疯狂表演失败之后,回归到内敛路线,这个与有着另类性向的科学家产生感情的女子,其实是整部电影最温柔的地方。世上绝非没有其他女人有过类似的情感遭遇,但琼的抉择,可能是这个悲剧中唯一令人慰藉之处。
《模仿游戏》是一部精致、缜密、魅力十足的电影 |
《模仿游戏》是一部精致、缜密、魅力十足的电影,到最后给人带来的那种对图灵遭遇的深深遗憾,让它具备了超越常规传记片的厚度。与《社交网络》《美丽心灵》一样,《模仿游戏》依旧可被视为一部讲述"智商是另一种性感"的电影,但当这种"性感"背后的真实代价变得让人不安时,它的杰出便也显现出来。又有几部电影能做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