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滚蛋吧,肿瘤君》:电影洋溢着和海报一样明丽的色调 |
(文/逆规则)《滚蛋吧!肿瘤君》是一部"轻电影",轻得得体,因而不轻浮。白百何饰演的熊顿,面朝死亡,生生把濒死岁月活成了一部喜剧。节奏轻快,趣味轻盈,主旨轻浅,熊顿与她所处的电影,以轻化解了死之沉重,穿越死亡但没蒙上死亡的阴影。那些"轻",成就了这部以死垫底的喜剧片。
熊顿原型,生于82年,离世时30岁。在还没有来得及变老的年纪,她就遭遇了死亡。导演韩延,是83年生人。年轻导演拍摄年轻生命,他们一起制造了一部实打实的年轻电影。从片名到熊顿幻想的各种场景,都洋溢着一股年轻趣味。漫画、美剧、北漂、吴彦祖、网络热词,这是新世代年轻人的一些趣味标签。漫画家熊顿更是中毒很深,并以漫画式的方式对抗绝症。
同样是喜剧,同样谈及死亡,由中老年创作的《非诚勿扰2》,就带着典型的老年趣味。冯小刚、王朔虽然看似玩世不恭,在片中玩了把生前葬礼,但面对死亡,他们终究掩不住不甘、遗憾和恐惧。死亡在他们那里,是沉重、严肃、深刻的,他们努力嬉皮笑脸,还是把爱情喜剧搞得阴霾重重。《肿瘤君》带着无知者的浅白,却以年轻而无畏的态度,实现了另一种超然。冯小刚被王朔附体,让喜剧变形,爱情变成了死亡的陪衬;而韩延被熊顿附体,则让一部含有死亡的喜剧,做到了向死而笑。
在片中,熊顿住院之前,还有点被劈腿这样的情节;住院后,只有等待死亡,再有戏剧性情节的可能性变小。她犯花痴,和帅气的主治医生搞暧昧,与病人聊天交友,还有与朋友父母告别。在情节变淡的情况下,是熊顿的趣味,支撑起了大半部电影。她让情节稀薄的电影,变得充盈、结实、饱满、富有节奏。白百何功不可没,贡献了她大银幕生涯以来的最佳演出。韩延对熊顿意淫的视觉化处理,应该借鉴了法国片《天使爱美丽》,或美国片《白日梦想家》。模仿痕迹明显,但韩延的做工还算精细,整片看上去自成一体,算是践行了一次不失体统的拿来主义。
不是所有人,都可轻松习得熊顿的超然;导演韩延对喜剧的掌控,也不是凭空得来的。绝症、死亡、爱情、暖色调,白百何、江志强、安乐影业,这些词汇,是《肿瘤君》和韩延上一部电影《第一次》重叠的关键词。《第一次》改编自韩片《恋爱进行时》,韩延对画面的处理更艳一些。这是韩延对技术,对审美,也是对死亡,对煽情的一次练习。再往前,他的《让我为你靠点谱》,还充斥着粗劣的电视感。他还年轻,但他到目前为止的成果,都是一步一步习来的。我乐于看到这样的导演,乐于看到这样的变化,他和《肿瘤君》,可以让我们相信,以后会出现更好的华语电影。
《第一次》的改编,情节比原版复杂,却也更狗血;《滚蛋吧!肿瘤君》有真实人物坐底,情节简单一些,也剔掉了狗血感。共通的是,韩延延续了明艳、亮丽的暖色调。这是一种高于现实的处理,一切都比现实更美。虽来自真实人物,但《肿瘤君》构建的还是一个乌托邦,在这里,友情、爱情、亲情,一切都可以得到解决,即便遭遇的是死亡。银幕之外,有我们看不到的现实。在现实与乌托邦之间,韩延紧握住了人物的精神与趣味,也就没有失控,他得体地完成了一部漂亮而不失动人的电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