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《山河令》面对周子舒 温客行生怕自己不够好
“你我这样的人,平生岂堪一问?”
“谁是英雄,历经世事者便知这英雄二字一笔一划皆是用血写出来的,不是自己的血便是别人的血。”
这两句台词一出,就很有武侠的味道了。
少年时只爱读金庸,中年时更爱古龙的书多一点。
金庸写的是少年的成长,古龙写的是成年人的生活。
金庸笔下的主角永远是青春正好的少男少女,身负血海深仇,为报仇历经磨难,机缘巧合之下遇到高人指点,修成武功,大仇得报,终成一派。
而金庸老人家也一再在书中教导这些年轻人,要担负起世间更大的责任来,比如门派之争,道义之辩,两国交兵,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。
如乔峰,如郭靖。
而古龙笔下的主角大多是一群事业早已稳定了的成年人的生活,大仇已报,武功已成,个性也经历岁月稳定了下来,没什么更高的人生目标了,有酒有肉有朋友,有事做事,无事寻欢。
西门吹雪可以为陆小凤杀任何人,只要陆小凤刮掉胡子。这种性命相交可跟世间侠义一点边儿都不沾,就是岁月相伴的情义。
金庸写的是阳气充沛的少年,古龙写的是与自己缺点共处的成年。
如果以金庸视角来看《山河令》,那么一夜之间被灭门,独自存活却没武功的少年张成岭毫无疑问的会是第一主角:惨被灭门的镜湖派只有一位少年逃出,遇上两位武学高超的前辈,其中一位收他为徒,十年后大仇得报,成就一番大业。
而《山河令》显然没有走这一条路,它的主角是周子舒和温客行,他们的现在正是成岭的未来。
开篇就是周子舒为了脱离庙堂之上的重重枷锁,亲手为自己打下七颗七窍三秋钉,以如此之痛苦的代价,来换取生命结束前肆意自在的三年。
而温客行先是以魔头身份出场,随即转身一变成为摇一把纸扇,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温大善人。
周子舒与温客行都各有一段黑暗过往,为报深仇大恨的同时,也让自己深陷深渊,但周子舒的经历是早于温客行的,人生中最痛苦、最难过的一段他已经走出来,放下了。
剩下的时光,他只愿晒晒太阳,观花赏月有个知己就足矣。
但温客行大仇还未得报,他心里的天还未亮,他仍处在黑暗之中,所以他既向往光,又敬畏光。
这两人都是从小在江湖中最阴险、肮脏、黑暗的地方摸爬滚打过,都经历过信任与背叛,体味过失去的痛苦与悔恨,温客行说周子舒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,他又何尝不是。他俩更像是《教父》中说的那种,几秒中就能看透事情本质的人。
“布衣之徒,设取予然诺,千里涌义,为死不顾世。”
无论是周子舒救下萍水相逢的成岭,还是温客行对成岭的守护和教导,他们所坚持的并不是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口中的江湖大义,而是历经千帆后的守诺重义,随心而行。
正是历经世事,才更能懂得腥风血雨、杀伐决断后的侠义和善良多么可贵,所以,两人之间才有了这份高山流水的情义。
周子舒是冷血的,理智的,又是超脱和善良的,他的度把握得刚刚好。
他对成岭说:琉璃甲不重要,复仇也没有那么重要,重要的是你好好活着,不要让人生毁灭在过往的仇恨里。这话何尝不是在说给老温听。
他对成岭说:别人我管不着,但你,我还是能管一管的。这话也是说给老温听的。
他对徒儿成岭的教导,英雄大会上,高崇被逼自尽,死后惨被各大门派分尸,他只是紧紧护住成岭,却并不带成岭离开,而是按着他,让他看到江湖真实的残酷和人心,他早晚需要面对这个世界。
温客行对待鬼谷众人的杀伐决断让人胆寒,开一次会不仅仅是让全员穿工装、化全妆那么简单,仅仅几句话就敲打的下属无话可说。
杀死白无常看上去是疯,实则与老无常的几句对话便坐实了他的谎言和外心,既打压了老无常的势力,又让给他个台阶,让老无常把罪责都可以推到白无常身上去。作为谷主的温客行真的是让人闻风丧胆。
可面对成岭如同慈爱的老父亲,面对周子舒又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。
温客行的身世,虽然廖廖数句带过,不难知道那是一段极为残忍的过往,他失去父母,遭遇突变之时,应该还没有成岭大,却要在鬼谷那样险恶的地方生存下来,对于一个孩子来说,极为残忍和不易。
所以,他和周子舒之间的懂得、理解才是那样的珍贵。
17集中,堂堂一代鬼谷谷主,面对知己,却那么卑微,生怕自己不够好。
温客行和周子舒,一个要带着他穿越黑暗,重回人间,过上能够见光的生活,一个要千方百计拯救他的性命,生死契阔。
追剧的我年纪大了,磕不动CP,我就当成是知己和兄弟情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