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听到他的歌声了。好多事情,我也是后知后觉。
在那个还有"电视吧"(出租VCD、DVD,一台电视可供两人两副耳机同时观看)的年月,通过格斯-范-桑特的电影《心灵捕手》认识了这个声音--Elliott Smith。
这是个长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,却有一副迷人的嗓子,低语诉说,情绪如同蜘蛛织网般展现出来。有人说,在你低沉的时候不要听他的歌。但是对我而言,总是能从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:他的歌暗黑又美丽,挥之不去也抚慰人心。
正如他自己所言:"我不会用'绝望'一词来形容我的音乐。但是必须有一些悲伤,这样快乐才显得有意义。"
2003年10月21日,34岁的美国音乐人Elliott Smith死于加州,死时胸口有致命的刀伤。自杀还是他杀?至今,仍是一个谜。
据他当时的女朋友Jennifer Chiba说,他死前,两人发生了争执,Jennifer躲进浴室准备淋浴,她听到尖叫声,打开浴室的门,看到Elliott Smith站着,一把刀插进了他的胸中。Jennifer拔出了刀,拨打了911。
他在便笺纸上留下了几行遗书:"很抱歉,我亲爱的人,Elliott。上帝请原谅我。"
在他去世11年后,有一部关于他的电影被命名为《上帝喜欢你》(Heaven Adores You),好像是对他"遗书"的回应。
最近,这部电影的原声大碟发行了,收录了一些之前未从公开的歌曲。所以,在打开音乐软件再次看到新专辑中出现"Elliott Smith"的名字时,恍如隔世,倍感唏嘘。
1 不想"成名"
"我不是那种可以成为明星、巨星的人。"1998年,在接受荷兰电视台的采访时,他曾如此坦承自己对于名利毫无兴趣。彼时,他已经上过脱口秀节目《Late Night with Conan O'Brien》,也登上了奥斯卡颁奖礼的舞台表演,成为了大众眼中的"明星"。
让他走入主流视野的自然是他为《心灵捕手》所做的配乐。在这部影片里,他贡献了《Between the Bars》《Angeles》《Say Yes》《No Name #3》(这些歌都来自他之前的专辑,有些重新编曲)。
还有一首专为这部电影创作的新歌《Miss Misery》,这首歌最终入围了那届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,最后败给了席琳-狄翁的《My Heart Will Go On》。
当麦当娜宣布获奖名单的时候,讽刺地说:"真是一个惊吓!"事后,麦当娜表示,非常欣赏Elliott Smith。但是Elliott Smith完全不在乎获奖与否。
对于那次奥斯卡表演的经历,他用"超现实"来形容:"我非常享受表演,就如同我非常享受写歌一样。但是奥斯卡是一个奇怪的舞台,每首歌必须限制在两分钟,而且很多观众并不是来听我唱歌的。我不想活在那样一个世界,但是在月球散散步,也是很有趣的一天。"
2 童年创伤
这个对"成名"没什么兴趣的人,出生时并不叫Elliott Smith,他的原名是Steven Paul Smith,1969年8月6日出生在内布拉斯加州。
6个月大的时候,父母离异,他跟随母亲搬去了得克萨斯州。他的上臂还有个得州地图的文身,并非他喜欢得州,相反的,他痛恨这个地方,但是他又忘不掉。
他自称小时候受到继父的虐待,但他的继父否认了这一指控。Elliott Smith也曾在歌中写到这部分生活:"一周又一周,他们打你,你长大后会变成一个怪物"(《Some Song》);还写到继父虐待母亲:"妈妈,没事的,一切都会好的,没有什么不对的"(《Waltz #2(XO)》)。
在2013年的一次采访中,Elliott Smith生前的女朋友Jennifer Chiba说,正因为他童年的创伤,成年后的他需要借助毒品来寻求安慰。
据音乐制作人David McConnell回忆,2001年在录制专辑的期间,Elliott Smith一天要消耗1500美元的海洛因,常常谈到自杀话题,还在不止一次用药过量。
3 越来越糟
他的状态越来越糟,以至于吉他都弹不了,也记不得自己写的歌词了。
根据粉丝的回忆,2002年在芝加哥的一次演出,他面容憔悴、头发油腻,看上去像喝醉了。他表演了50多分钟,但是没有一首歌唱完整。在台上不断地说,他的左手受伤了,手指麻木了,所以他弹不了吉他。"好像有东西在你手上,但是你又摆脱不掉,"他告诉观众,甩动他的腕关节,就像要把某种东西甩掉一样。
但是当时的观众并不知道他饱受吸毒之害,不知道这与他童年的遭遇有关,更不知道三个月后,他为了戒毒瘾去过康复中心,还不止去过一次。
在他生前最后几段采访中,他这样回忆康复中心的日子:"我做过很多心理治疗,甚至服用过安定药,虽然我不是精神病。"
2003年8月6日,在过完34岁生日后,Elliott Smith决定戒掉酒精、咖啡因、红肉、白糖以及安定药。
当时,他正在忙着录制新专辑《From a Basement on the Hill》,这张专辑制作了将近4年之久,在他去世后一年发行。
4 歌迷哀悼
Elliott Smith去世后,很多歌迷自发跑去Solutions录音室外进行哀悼,这里也是《Figure 8》专辑封面的拍摄地。
他生前只发行过五张专辑:《Roman Candle》(1994)、《Elliott Smith》(1995)、《Either/Or》(1997)、《XO》(1998)和《Figure 8》(2000)。
他去世后,还是有"新专辑"发表,《From a Basement on the Hill》(2004)、《New Moon》(2007)以及最近这张电影原声大碟。
再次听到他的声音,除了他的歌词,没有什么能表达此刻的心情了:"现在我不会懂你,但是无论如何我要爱你"。(《Waltz #2(XO)》)
本版撰文/Dionysus